在电子游戏行业，每一个成功作品的诞生背后，可能都藏着数个被埋葬的野心和无数尚未成形的梦想。《战地3》就是这样一个范例。这款由DICE开发并于2011年发行的大热FPS游戏，首周销量即突破500万，至今仍被无数玩家怀念。然而，极少有人知晓它在开发之初，其实是一款以MMO为蓝本筹划的庞大项目。这一段鲜有人知的“前世今生”，就像一位优雅的法国女郎，其真实身份其实是一位能开坦克的女汉子。
曾担任《战地3》单人模式首席设计师的David Goldfarb，最近接受了知名游戏纪录片频道Noclip的采访，首次向外界披露了这段历史。如果说玩家们沉醉在现代战争的硝烟与爆破里难以自拔，那么游戏开发者们的心中，则从来不止一场战争。
故事要从2007年说起。刚刚加入DICE的Goldfarb，一头扎进了《战地：叛逆连队》系列的开发洪流。那时，《使命召唤4：现代战争》横空出世，仿佛一只鲨鱼闯进了温顺的池塘，搅浑了本就风起云涌的市场。为了对抗这头鲨鱼，DICE索性给自家项目也扎了一针强心剂——继续打磨产品，精益求精。
就是在这种行业内卷的大背景下，《叛逆连队2》与名为“威尼斯”（Venice）的另一神秘项目悄然并行。“威尼斯”正是最初版本的《战地3》，但与最后呈现于玩家面前的FPS有天壤之别——它更像是MMO。或者准确些说，DICE打算打造一座战争版的网络迪士尼乐园，玩家们在这座虚拟城市中能够争夺街区、组建帮派、体验大规模战场。
想象一下，现在你手中操作的突击兵，本应也许成为玩家自治军阀的一部分，和几千号人把巴黎堵成真正的修罗场，不禁让人莞尔——“就差迈不过那道设计的坎了。”遗憾的是，宏伟如“威尼斯”，最终也终归倒在了摇篮里。正如MMO游戏一贯的宿命：画饼容易，端上桌难。
现实比任何故事都残酷。DICE在耗费几年时间后，终于发现，光靠想象支撑的大厦经不起现实风暴的冲刷。项目被腰斩，成员各奔东西。一夕之间，“威尼斯”变成了只存在于会议室白板上的追忆。那些曾一同坐船漂流在“威尼斯夜色”里的策划们，被迅速分配到了新生的“战地3”项目组，使命只有一个：“做出能与《使命召唤》一较高下的作品。”
这时候的DICE像极了刚刚砸锅卖铁的创业公司，三头并进：一个团队主攻多人对战，一个负责合作模式，Goldfarb团队专注单人战役。而那些曾属于“威尼斯”的素材并没有就此消失，只是换了个马甲重新出现在新作中。比如单人战役“战友”任务里的巴黎那段街景，其实就是当年MMO设定下的一部分资产。或许你在游戏里奔跑时，触键间同时踩过了一个未出生的世界的残影。
讽刺的是，这些大刀阔斧的构想最终被存档为历史，而留在玩家手中的，却是一部结构紧凑、打击感上乘、对战爽快的《战地3》。从某种意义上说，有些梦想需要死去，才能让现实更美好——这既黑色幽默，又真实可感。你如果端着狙击镜在“战友”任务的巴黎巷弄徘徊，说不定下一秒还会梦见自己正和千人帮派并肩作战。这些游离在成品与废案之间的代码和模型，像风一样拂过，既勾勒过奇想，也成全了成品。
如今，《战地》系列已然成为FPS对战经典，电竞领域也时有斩获。至于曾经那个“大型MMO”的怪诞梦想，你以为它死了，但谁知道哪天会不会以新姿态复活？或许下一个十年，还有人会在某个深夜会议室里，从美术硬盘里翻出一座破碎的“威尼斯”。这或许就是游戏行业永远的悖论：梦想总是遥不可及，却又始终驱使着人们前行。
一款本可成为战争MMO的《战地3》，最终选择脚踏实地，用枪炮和炮火征服玩家。至于那个泡影，正如玩家在硝烟中摸索前进时猜想的——下一座“威尼斯”，会不会真的实现？谁知道呢？反正梦想这东西，永远绑着一杆步枪，藏身于游戏开发者的心里，在平凡与宏大之间死磕到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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