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0克拉祖母绿耳环，几十万美元的水晶纱丽，还有珍稀限量的爱马仕铂金包——这些神话般的奢华某种程度上，已经成为安巴尼家族的“标配演出”。如果这就是聚光灯下的印度，那台下又是什么景象？
排灯节的灯光并不会照到贫民窟深处。孟买的夜晚依旧发出刺鼻的味道，鳞次栉比的棚屋里挤满了无数无阶级之人。他们洗的不是施华洛世奇通透水晶，而是踩满泥浆的双脚；拎的也不是爱马仕限量包，而是全家口粮裹里的塑料袋。他们会在马洛特拉的时装秀前滞停片刻，但只是为了躲开驶来的豪车；他们会在安巴尼家大宅旁的路边生火，但转瞬觉得那“烹饪的烟”也许和城市排出的废气没什么两样。
可这并不是一篇控诉贫富差距的沉重讲道文。贫富差距并不新鲜，尤其在印度：大约亿万人生活在连厕所都没有的地方，这些通稿不提。而另一边的数字呢？信实集团掌舵的安巴尼，净资产超过930亿美元，全球排名前十。这场排灯节派对中，从妮塔到拉迪卡，她们的珠宝看似能照亮一个城市，却无法点燃任何新的希望。
排灯节，顾名思义，讲的是“光明战胜黑暗”。可当那个冷光奢华的钻石群晖，剥离了灯火本该代表的真诚时，这节日还有多少余味？
孟买的派对，就像宫殿外的火炬，一眼让人看透。客人们穿着镶钻咖秀，用丰盛点缀生活的无聊；妮塔和拉迪卡在红毯上十指紧扣，展露“母女情深”，这几乎成了信实集团的年度广告标语。一个“和睦、强大、具备文化品味的豪门”，不让任何人质疑财富的合理性。他们散发的不是人情，是钻石的冷艳；表演的不是母女情深，是关系的资产化。
而镁光灯后藏起的，是现实的隐喻：漂亮的婆婆和年轻的儿媳站在一起，对外是完美，对内是权力的审美符号。拉迪卡看似“灵动”，却处处笼罩在婆婆的硬派轮廓下。而妮塔，成了豪门女性的符号——她的祖母绿耳环，以及背后的压倒性资源和地位，让她成为“优雅女性”的伪装样本。
印度很多女性，从饱受性别压迫的底层到向往自由的中产，都一度仰望过安巴尼这样的“文化符号”。但她们会发现，无论妮塔有多少“强大女性”的人设，她始终不属于她们的世界。对财富阶层来说，所谓文化、优雅、现代女性形象，不过是镶在裙摆上的点缀。你可以喝彩，也可以痛骂，但请永远记住一个前提：这是她们的秀场，不是你的。
当然，安巴尼家并不是世界上唯一“耀眼”的家族这样的景象，在任何资本主义国家也不新鲜。只不过，当这种奢华被强行与“印度文化代表”捆绑时，是否显得有些荒诞？高喊“文化优雅”时，镜头外的失学人口、高婴儿死亡率、和仍受困的女性在哪个牌桌？
印度教徒信仰的湿婆、毗湿奴可能得承认，这并不是他们最希望被祷告的盛景。更可悲的是，这种“虚假光辉”的繁荣，已经成了文化的一部分。它被不断被复制、赞美、消费，成为现实问题的遮羞布。
在派对亮丽的中央空调里，一切的珠光宝气都显得仿若仙境；而数公里外挤满贫民的棚屋，长年只飘出显而易见的现实苦难。在这个对比中，排灯节的灯光究竟还能驱散几分黑暗？
或许，这就是最具讽刺意味的地方了。五天的狂欢，将幼年的妮塔、拉迪卡们，完全塑造成电影镜头中的印度巅峰，但却与印度人民共同梦想“挣脱压力的黎明”。或许，他们根本没有共识梦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