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把电锯终究是砍在了自己脚上。当初哈维尔·米莱挥舞着它,对着镜头咆哮,承诺要锯掉阿根廷一切的沉疴烂账,那画面,说实话,挺带劲的。可谁能想到,这第一刀下去,溅出来的不是腐败官僚的血,而是普通人餐桌上那块牛排的血。
布宜诺斯艾利斯,九月中期选举,33.9%的得票率,这数字像个巴掌,脆生生地抽在米莱脸上。那一刻,你甚至能听到阿根廷比索自由落体的声音,伴随着央行操盘手们心碎的声音。三天,十亿美元外汇储备,就这么打了水漂,连个响都没听见。股市那叫一个绿,绿得让人心里发慌,开出租的老哥几个月前还把米莱当救世主,现在你再跟他聊,他只会从后视镜里给你一个疲惫的眼神,然后吐出俩字:“坑爹”。
这事儿讽刺在哪?讽刺在米莱的“休克疗法”,听起来跟华佗刮骨疗毒似的,大开大合,什么放开汇率、削减开支,恨不得把阿根廷经济的五脏六腑都掏出来洗一遍。结果呢?病人没下地走路,直接进了ICU。为了稳住那比纸还薄的比索,银行准备金率飙到53%,企业贷款成本直逼80%。兄弟,这不是做生意,这是玩命。工厂不开工,商店不开门,整个国家的经济毛细血管,被他亲手一根根堵死。
其实明白人早就看穿了,米莱政府那点家底,不过是靠着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那200亿美元输血,再扒拉点税收撑着的门面。这美元的管子一旦拔了,底裤都得露出来。更骚的操作是,他那把电锯,好像装了导航,专挑软柿子捏。孩子们的医疗、教育经费,说砍就砍,搞得参议院都看不下去,直接站出来开喷。一转头,他亲妹妹卡琳娜收医药公司几十万美刀贿赂的瓜就爆出来了,这哪是改革啊,这分明是牺牲穷人喂饱自己人嘛。他自己也没闲着,卷进虚拟货币骗局,让韭菜们瞬间蒸发2.5亿美金,这事儿牛到《福布斯》都给他记了一笔。
国内搞得一地鸡毛,对外,米莱更是下了一步惊天臭棋。他把宝全押在了美国爹身上,上任第一件事就是给金砖国家写了封“分手信”,潇洒地放弃了2024年加入这个全球最大新兴市场的车票。他觉得只要抱紧了山姆大叔的腿,就能吃香喝辣。
结果呢?川普前脚还在联合国大会上搂着他肩膀喊“我挺你”,后脚就驳回了阿根廷的救助计划。美国农业部长更是耿直Boy,直接点名批评阿根廷“挥霍无度”。这话翻译过来就是:哥们,我们地里种的都是大豆和玉米,是竞争对手,我凭什么真心帮你?嘴上都是主义,心里全是生意。英国《金融时报》捅出来的消息更绝,说阿根廷的财政部长正跟美国人“商量”,希望能搞个200亿美元的货币互换,还求着人家买点国债。这不就是把国家当铺,把未来抵押给美国纳税人吗?
这套路,阿根廷人熟啊。前总统克里斯蒂娜那句话说得狠:“阿根廷历史上哪次跟西方借钱,不是越借越穷?”
这背后,藏着一个叫“庇隆主义”的幽灵。这玩意儿在阿根廷盘踞了七十多年,就像一种戒不掉的毒。简单说,就是“高福利、反精英、保护国内产业”。二战时阿根廷靠卖农产品发了笔横财,庇隆就拿着这钱给大家发糖吃,全覆盖的医疗、教育、养老,听着美不美?可问题是,那点靠天吃饭的家底,根本撑不起欧洲式的福利。这就好比一个农场主,非要过华尔街精英的生活,不破产才怪。
庇隆主义把阿根廷人惯坏了,养成了一种短视的“小确幸”心态,只关心眼前的福利,不关心国家的未来。选举一来,政客们就比赛似的撒钱,看谁给的糖多。这种全民性的“延迟满足”能力缺失,让任何需要阵痛的改革都举步维艰。米莱的电锯再锋利,也砍不断这七十年的路径依赖。
往根上刨,这还得追溯到几百年前的殖民时代。西班牙人来南美,就是为了挖矿、种地,搞的是“大庄园制”,少数寡头控制绝大部分资源,奴役多数人。这种汲取性的制度基因,决定了这片土地永远是贫富悬殊、阶级对立。所以,阿根廷人骨子里就恨寡头,谁喊“打倒精英分福利”,谁就有选票。庇隆主义就是这股情绪的产物。
反观北美,英国人过来是想安家过日子,搞的是小农经济,鼓励自由开垦,制度上也相对平等。所以美国人对“大政府”天生警惕,更能接受自由市场那套。这真不是谁比谁高明,纯粹是开局的剧本不一样。
米莱,可能是阿根廷第一个敢公开对庇隆主义说“不”的政客。他也许会失败,支持率跌破40%就是个信号,甚至可能成为跛脚鸭总统。但他至少给这个在百年孤独里不断轮回的国家,留下了一枚打破宿命的种子。
这场大型社会实验,用阿根廷的痛苦,给全世界提了个醒:是把自己绑上别人的战车,还是走进多元化的大家庭里抱团取暖?答案,或许就写在布宜诺斯艾利斯街头,那些看着标签上飞涨的肉价,眼神里充满迷茫与失望的普通人脸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