引子
#本文摘自《剿匪斗争·西南地区》(2002年4月),作者吴林泉,原标题《在天全、芦山剿匪的日日夜夜》
正文
1950年1月下旬,我们第62军185师555团在刘忠军长、廖志高政委带领下,向西康进军。到达西康省会雅安后,军首长决定,我团3营留在雅安,接替起义的第24军的防务,1营和2营则向天全、芦山开进,执行剿匪建政任务。
我当时是第555团政治委员。团的几个领导研究决定,由1营副营长郭俊祥带领1连,开赴天全。我和团长杨春雨、副团长吴宏毅、参谋长张筱良率团直和1、2营(缺1连)进军芦山。经过几天紧张准备,2月8日,我们便分别出发了。
天全、芦山是封建把头、惯匪头子程志武、李元享多年盘踞的地区。1935年,红军长征到达这里时,程志武就被国民党委任为大队长,阻击红军北上。1937年,为了掠夺财物,他以打“私仇”为名,洗劫了宝盛场和龙门乡的各家各户,一把火烧毁民房1000多间。青龙场被烧3次,王家坝被烧成了一片焦土,300多人无故丧命,数干群众流离失所。在这一带,只要说一声“程大爷来了”,就能使孩子止哭。1946年,他勾结天全匪首李元享和陈步胜,率2000余众,攻克了地方军阀部队第24军防守的天全和芦山县城,肆意烧杀抢劫,使两城人民十室九空,惨遭劫难。如今,他又被残留西昌的国民党西昌警备司令贺国光封为“川康反共救国军总司令”、“新14军军长”。他四处扬言,他躺在床上,用不着放下手中的烟枪,就能把芦山的解放军消灭得一个不剩。
过去,芦山县同西康其他各县一样,人民主要从事农业、采药等各种劳动,勤劳而纯朴。1935年后,西康的封建军阀为了扩充军备,加强统治和剥削,在全省提倡和强迫人民种鸦片,然后重收烟税,还常派人下乡伪装禁烟铲烟,借以敲诈勒索。更有用枪支武器换取鸦片,倒卖毒品,获取暴利的。每支中正式步枪换80两鸦片,川造步枪换30两,每箱子弹换100两。军火买卖,官兵竞作,各种武器遍及城乡,地主恶霸纷纷扩大私人武装,广大农民群众被强迫着去为他们打仗送命。这些地主、恶霸把他们的武装叫作“私事部落”,把国民党反动当局的部队叫作“公事部落”。部落间,为予各自的利益,也常发生矛盾火并。
由于考虑到程志武自称“私事部落”,而且队伍中又多是被胁迫的劳苦群众,我们到芦山后,决定先对他尽力争取,让他和国民党割断联系,站在人民方面来,决定由张筱良参谋长去作争取工作。为了对付可能发生的意外,团里决定,让有战斗经验的侦察参谋张保扮作警卫员紧随左右。再从全团抽调12名战士,每人带一支新缴获的美制冲锋枪,500发子弹,4颗手榴弹,与张参谋长同行。
团1营、2营作好战斗准备,向程家坝方向派出侦察人员,一旦前面发生情况,立即驰援接应。明知豺狼恶,偏赴豺狼窝。把个人安危置之度外的张筱良参谋长,积极地进行准备,研究谈判的原则,分析可能发生的情况,检查同行人员的武器弹药。
临行前,他预交了下月的党费,当面向作战参谋粟贤明交代,如果自己遇到不幸,请函告自己的家属亲人。
程志武接到张筱良参谋长要去谈判的通知后,派他的管家杨希敏把队伍在村里村外埋伏好,准备对张参谋长下毒手。
2月11日上午,张筱良、张保、杨伯达、罗成普和芦山学校校长陈耀斗,带着12名战士去赴约。到达地点后,却不见程志武的踪影,只有傲慢的管家杨希敏出来接应。张筱良参谋长间道:“你们程志武先生呢?”杨希敏吞吞吐吐地说:“我们程大爷本来已经来了,他见你带着队伍,就又走了。原来可没有说带队伍呐!”
“原来也没有说一个人也不许带呀!”张筱良反驳说,“我们到你们这里,你们负有保护的责任,你们要是派人接,我们就不用带人了,路途还经过别的山头门口,你们关得到火吗!”
“那……那……”狡诈的杨希敏半天没有说出话来。
张筱良不动声色地说:“自古以来,人都是要讲信用的。你们程先生今天要是负约,不讲信义,怎么给雅安的人民交代!今天我们既然来了,就非得谈判不可!”
“我再去请示程司令。”杨希敏又说,“那我们程司令也要带人喽!”
张筱良坦然地说:“随便。带不带,带多少,都随你们的便。你们在夫子崖周围已经埋伏了好几百人,如果嫌少,还可以增加。我们今天是来会面谈判,不是来打仗。要是真讲打仗,你们程先生可不是对手。赶快去请你们程先生来赴约。”
杨希敏顺着另一条路急急地走了。张筱良抓紧向同来的战士说:“大家已经看到了,敌人虽然狡诈,没有诚意,但却显得很恐慌。一会谈判时,只有我同张保、杨伯达、罗成普和陈校长几个人进去。你们在外面警戒,散发传单,也可向群众作口头宣传。如果院里打枪,那就是敌人背信弃义,向我们袭击,你们就要狠揍敌人,坚持战斗,1小时以内,我们团的主力就会来接应,共同消灭敌人。但你们决不许打第一枪。”
过了10分钟,程志武在一群匪徒簇拥下来了。他走上前拱了拱手说:“欢迎张参谋长光临,请到里面进茶。”程志武的话音刚落,倏地窜出4条汉子,抢先拥进院内,分别飞奔到院的四角,每人提着两支二十响,呲牙咧嘴,瞪着两只凶狠的眼珠。
张筱良和张保、罗成普、杨伯达、陈耀斗几人昂首阔步地跨进门槛,走进了大院。大院中心摆着一张八仙桌,桌子四面放着4把太师椅。房上屋脊后面伸着黑洞洞的枪口,人头晃动。在北房堂屋门里支着一张大木案,案上放着一只被宰过褪光了毛的大肥猪,屋里既无炉灶,也非厨房,明显的是为了侮辱来谈判的解放军代表的。木案后面藏着一挺轻机枪,枪口正对着院中心。张筱良参谋长对程志武说:“程先生,今天这里不寻常啊!颇有点鸿门宴的味道!”
程志武尴尬地支吾道:“哪有什么鸿门宴,原想宴请参谋长,还没准备好。……”他转过脸去装腔作势地训斥道:“杨管家,是谁捣的鬼,还不赶快把机枪撤去!”
张筱良看到程志武、杨希敏慌乱的样子,大声说道:“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半年了,开国的盛况,程先生知道了吧!”
“呵!知道了,听到了。”程志武忙应着。
“是啊,程先生有电台,消息是灵通的嘛。蒋家王朝已彻底灭亡了,中国已经进入一个新的历史时期,每个中国人都要认清形势,不可违背历史的潮流。”
程志武听后,全身隐隐一震,沉默着没有吭声。
张参谋长知道他还存在着幻想,进一步说道:“有人说西昌那里还有胡宗南、贺国光,还要在那里建立什么游击根据地,还叫嚣要‘反攻复国’。这完全是痴人说梦,骗人的鬼话!3年半的解放战争,消灭了蒋介石800万军队,现在西昌的一万多残兵败将,解放军只要去两个团,就可以把他们消灭得干干净净。有识之士,绝不能听信他们的谣言鬼话。”
程志武岔开话题说:“24军过去老欺压我们,制造摩擦,太可恶了!我和他们势不两立!”
张筱良说:“24军过去是压迫人民的军阀队伍,是反动的。但在历史的紧急关头,他们宣布起义,站在人民方面,人民就原谅他们的过去,欢迎他们的现在。”
“起义!反正有他无我。”
“程先生,你只反对24军,难道不反对贺国光?”
程志武避开张筱良锐利的目光,攥紧拳头不吭声,足足沉默了5分钟,突然提出:“我的军队怎么办?”
“你的军队有多少人呢?”
“一个军。不!比军大得多。”
“是不是所说的新14军?谁给的这个番号?”
“我们自己。”
“姑且不管是谁编的番号,只要站在人民方面来,我们都欢迎,但都要按照人民军队的原则,溶编为人民解放军的一部分。”
程志武沉思了一会,说:“容我同弟兄们商议商议。参谋长,是不是今天就非得有个结果?”
“倒没那么急迫,是应该同大家商量好。不过一定要认清形势,一定要和国
民党贺国光一刀两断,越快越好。”
谈判结束了,在返回途中,战士罗成善说:“这家伙很狡猾,一不说反对贺国光,二不提接受我军的指挥,就是咬住24军不放。”张筱良笑着说:“这就是态度,他要死心塌地地作蒋介石的殉葬品。我们要对他提高警惕。今天的收获,就是我们摸了程志武的底。”
2月14日,正是农历腊月二十八,再过两天就是春节了。就在这天夜里,程志武指挥3000多人,从四面八方,把驻天全的1连团团围定,吼叫着限3天以内缴械投降!他的管家杨希敏得意地向人们说:“到底还是我们程大爷的计谋高,他让芦山的解放军喝了一顿迷魂汤,黑夜间悄悄绕过来打天全。用这150个解放军的头作进见礼,到贺国光那里可以得到更多的机枪大炮、金砖美钞,返回来再收拾芦山和雅安的解放军,坐西康省主席的虎皮椅子。等着瞧吧!”
程志武把他的指挥所摆在天全东门外的一个山头上。15日早晨,他把李元亨、杨华贵找来,拍着李元亨的肩膀说:“老弟!咱们这是三打天全城了吧。民国35年那回,24军1个团守城,没费事,两天就打开了。这回解放军才1个连,百五十号人,哼!两个小拇指就把它捏扁了。”“大年初一,我们要在天全城内请客。”程志武下了攻城命令,一时间,天全城周围枪声大作,嘶声呐喊,一队队衣着混杂的队伍,有的扛着门板,有的抬着云梯,一次次向城内冲击,又一次次地败退下去。
天全城虽然不大,但我军只有1个连的兵力,无论如何是太少了。副营长郭俊样召集1连的连、排干部研究,决定扼守4个城门楼和钟鼓楼,以点守面。1排用3个班守东门、北门和鼓楼,1个班作机动;2排用两个班守西门和南门城楼,两个班作机动;3排作全城的机动部队,由连里直接指挥,位置在鼓楼旁边的天全中学。只要这5个点守牢,加上机动部队配合,敌人是打不进来的;即
使打进来,也能把它消灭掉。各班、排按照部署,迅速占领了阵地,战士们响亮提出:“誓与天全人民共存亡!”“保卫天全人民过好春节!”
一群一伙的敌人,打着唿哨,狂呼乱叫。东门外的敌人更多,火力稠密,攻得凶猛。守在东门楼上的1班长朱学德要求战士:“敌人不到100米不开枪,不到30米不打手榴弹。”东门外敌人的一次次攻击,都被打退了。
除夕这天上午,有100多敌人在火力掩护下攻进了西关。副营长郭俊样飞奔西门指挥战斗。5班长邢富贵带领全班坚决阻击压制敌人。副连长董子明带领3排迅速隐蔽地迂回到西关西口,从敌人的侧背猛烈冲杀过来,刺刀在敌人中间刺来杀去。敌人被纷纷击毙在地,根本不敢应战,吓得魂飞魄散,爬在地上哀告投降。不到20分钟,冲进来的敌人除击毙的几十名外,生俘60余人。
为了扩大胜利影响,郭俊祥命令3排迅速在西城门楼下集合整队,押着俘虏,迈着整齐的步伐,雄赳赳地从西街走到东街,又从南街转到北街。中午,1连炊事班弄了点肉,给俘虏打了一顿牙祭。饭后,郭俊样和1连指导员苗全盛将俘虏集合起来,讲形势,讲政策,又给每人发了《约法八章》传单,然后宣布全部释放回家。临走前,一再叮咛他们“要回去好好生产”,“准备减租、土改,闹翻身”,“不要再跟地主、恶霸、“舵把子”去打自己的阶级兄弟”。俘虏们感动地说:“解放军太好啦!以后一定报答解放军的恩情。”一个被释放的匪俘在回去的路上,碰见“舵把子”杨宗九带着几百人赶来参加攻打天全。他把亲眼看见的解放军打仗如何厉害,对穷人如何仁义,如何宽大,细细地说了一遍,杨宗九带的队伍立时就散去了大半。
天全城里的群众见解放军英勇作战,保卫他们,自动出来慰问,有的帮战士烤衣服,有的老人把酒送到阵地,叫战士暖身子。春节那天,群众合伙杀了一头猪,买了50斤粉条、几筐青菜,抬来对战士们说:“往年过年,土匪总要进城来糟踏老百姓。今年要不是你们来,还不知道咋个样哩!”1连再三谢绝不掉,便把这些慰问品转赠给城里生活困难的群众。
土匪围着天全城打了7天,死伤无数,程志武为此恼火得很。他把李元享和杨华贵两个土匪头子叫来商议,决定晚上由杨华贵带着敢死队,从南城豁口偷偷溜进来,先占领杨家后院小碉楼,天明后里应外合,攻占天全城。天刚麻麻亮,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娘跌跌撞撞地跑到1连连部说:“郭营长!不好了!土匪进城了。”郭俊祥问:“敌人在哪里?”大娘说:“在我家后院碉楼里。这伙土匪半夜跑到我家,一进家就……。”大娘哭得说不下去了。郭俊祥又问:“有好多人?”大娘说:“黑更半夜,估计有百把个。”
郭俊祥立即部署战斗,消灭钻进来的敌人。当部队包围杨家后院的碉楼时,遇到敌人的抵抗,一个小头目挥着驳壳枪,逼着匪徒们开枪抵抗。战士杨来清举枪将那个小头目打翻在地。副连长董子明带着3排,从3面向敌人迂回猛冲猛杀。失去指挥的敌人,像失散的羊群,很快被消灭了,少数残敌从豁口逃了出去。3排撤回来,又把杨家碉楼的敌人包围起来,大声喊道:“你们被包围了。
限3分钟,不缴枪就消灭你们!”碉楼的敌人沉寂了1分钟,突然跑出一个人说:“你们不要打枪,我们杨司令说,我们愿意缴枪,但你们先得退后闪开一条路,让我们出来!”3排战士讥讽道:“别耍花招啦!现在还有1分钟!”
限时到了,1连的机枪、步枪猛烈开火,从四面封锁敌人的射孔。李全保排长背着炸药包,朝着敌人的碉楼跑去。在离几步远的地方,他脸上突然负伤,鲜血向外涌流。另一名战士又跃身向前飞奔,刚到李全保身旁,俯下身去,但见李全保在地上滚了两滚,又跃起身来,把炸药包靠到碉楼上,拉燃了导火线。几秒钟后,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,碉楼被炸开了一个大洞。3排战士乘着烟雾冲了上去。匪首杨华贵带的敢死队全部被歼。当匪徒们举手从碉楼里走出来时,每个人背上都还写着“包打天全”4个大字。
在城外的匪总司令程志武已经把攻城的火力和突击部队组织就绪,还准备亲自去督战。当他正要发出里应外合的信号时,忽然听到解放军在城头上发出一片呐喊;“杨华贵被活捉了!包打天全的敢死队都缴枪了!程志武快来送死吧!”围在天全周围的数干匪徒被吓傻了,一个个纷纷溜走。程志武围攻天全的计划彻底破灭了!
当我们在芦山得知土匪围攻天全时,杨春雨团长和我率领1、2两营于21日驰援天全。当夜赶到天全,敌人已仓皇逃窜。第二天拂晓,我们指挥部队穷追不舍,一气追了20多里。程志武的部队被打得丢盔卸甲,七零八落。在一座茂密的丛林边,我部将程志武的卫队全歼。程志武仓皇扔掉手枪,钻进了丛林。3月18日,我们侦知程志武窜回芦山。我和杨春雨团长带着部队,分别从天全城和始阳镇出发,进行远距离奔袭。漆黑的夜空下着大雨,战士们在田埂小路上快速行进,走一步摔一跤。战士们不顾一切,向前疾行,走了35公里地,赶到芦山城外时,天已发亮,部队立即发起冲锋。从城头抓到的俘虏中,了解到程志武夜晚回程家坝去了。1营、2营立即分作两路,奔袭匪巢,10点过包围了程家坝。一阵手榴弹在程志武住房窗外爆炸了。程志武慌忙三脚两脚从后门爬出竹林,钻进了营盘大山。山上竹林遮天蔽日,大小穴洞遍布大山各处。部队追到山下,将程志武新建的卫队消灭了,在一堆谷草下面缴获了电台。但程志武却像泥鳅一样,又溜掉了。4月7日,芦山县农民代表骆国熙听说程志武在齐崖山的岩洞里藏着,立即带着自卫队员,配合部队去捉。因为山高路远,走到山上时天已黑了,只在岩洞里缴获了程志武的手枪、望远镜和6床铺盖。第二天搜山,又把程志武随身带的12名匪徒消灭,活捉了陈文辉。自卫队和部队跟踪追击,在山上搜索了五六天,又在一个岩洞发现程志武。这时他只剩下5个人了。自卫队冲过去,消灭4个,程志武顺着山崖滚了下去,只身逃跑。为了剿除穷寇,骆国熙带着自卫队员,配合部队,顾不上吃饭喝水,后来终于在王家沟抓住了这个光杆司令。
在粉碎敌人围攻天全的同时,2营部队集结始阳镇,向匪新15军军长李元亨部发动连续的打击。次日拂晓,在始阳镇强渡急湍的河流,跟踪追击数十里,直捣新场乡李元享的匪巢,彻底打垮了李元享的新15军。李元享只身钻进了南区老君山的丛林。为了缉拿归案,1连1排王乐全等5名战士和兴业乡的王明德、李嘉月等十余名民兵,共同组成了清剿捕捉队,在密林洞穴间,同李元亨捉开了迷藏。但一连数月,都不见踪影。
一天,民兵王明德的妻子向王明德悄悄地说:“昨天天不亮,农民熊文才到李元享小舅子家里,拿了些米和腊肉去,东张西望,鬼鬼崇祟,不知干什么!”
王明德听了,同清剿的队伍一起去找熊文才。但一连五六天,不知熊文才的去向。第七天,熊文才总算回来了,但他什么也不说,表面上装聋作哑,实际上他是被收买了。原来,匪首李元享答应把南坝子那座房子送给他,地也给他种。
后来,部队了解到熊文才的弟媳比较开明,就对她讲道理,做工作,说明都是穷苦人,不能包庇坏人。这个女人终于想通了,说:“李元亨腊月十三来过,带了两升玉米面和一升豆子跑了。临走时还说,过春节前后他还要来。”部队表扬了她,并和她约好,要是李元享来了,她在门前点火为号,向我们报信。
从此,清剿队每到夜晚,便远远的守候在熊文才弟媳家附近的周围。大年三十日夜间,战士王乐全、王明德像往常一样,两人一组隐蔽地守候着。半夜,忽然看到了熊家的火光。守候已久的战士们迅速向火光扑去。这时李元享在熊家刚吃过饭,正要准备离去,王乐全爬到离房子20多米的地方。熊家弟媳以为解放军还没有联系上,又第二次点火、第三次点火。王乐全、王明德、高德正和民兵从四面围了上来,趁李元亨还未转过身来,高德正一个箭步跨进屋里,怒声吼道:“不许动!”李元享慌忙开枪,子弹从高德正耳旁飞过。高德正敏捷地用卡宾枪开枪还击,匪15军军长李元享就这样报销了。
资料来源:
《剿匪斗争·西南地区》(2002年4月)
